孙大午/2021年7月28日,于河北省保定市高碑店法庭
谢谢法庭给我陈述的机会。
首先我陈述一下大午集团的发家史。大午集团是我妻子养50头猪、养1000只鸡起步的,我是当兵出身,1988年辞职下海的,和妻子刘会茹一块创建了大午集团。真正的创始人应该说是我的妻子刘会茹。大午集团是一个以农牧业为主的企业,以养猪、养鸡、做饲料为主,回忆过去很激动(哽咽)。
从1000只鸡发展到现在的大午种禽公司,在我们的国家应该排在很前列的。但是我们给国家纳税很少,因为养鸡养猪做饲料都不纳税,还享受国家、政府的支持。当然我们的教育、理念都是国家支持的行业,我要说的意思是,大午集团发展到今天取得了很好的成就。我们必须很感恩,我们必须感恩国家改革开放。我们承认我们付出了,但如果没有改革开放,没有党和政府的支持,这点我很清醒,我不说了,不管我们做出了多大的成就,没有政府的支持,我们也做不好。很多东西我们手续不全,但政府支持企业这是主流,问题是很小的一部分。
一个三十八年的企业,法庭上所指控的事情,我仍然认为是微不足道的事情。大午集团有错,错在我一个人。大午集团发展这么多年,主要是我在引导,在方向性上是有影响的,可以说是我带“歪”了,但不是带“斜”了。我是先按事说、再按理说,最后还是按制度说,就是按照事实说,按理说就会争吵不休,“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”,按事说就排除了谁官大谁说了算。
我经历了这次庭审受到了很大的教育,先是法庭调查,这就是按事说。但在社会上不是这样的。比如621事件,他们要按照法律说,别人给他们确权了,有理就要让我们去法院说,所以我说我把他们带“歪”了。大午集团的干部都是这个思维,按事说了,不让拆大午集团的围挡和活动板房以及到后面去公安局请愿,都是这个思维,包括921堵路事件。
律师们给我们辩护我很感激。宋律师说很多东西不赞同孙大午,我本人也不赞同孙大午,我本人对自己也是批判态度。比如说914堵路,别人堵路了我们应该去清理吗?从我自己出发是不应该的,如果每个人都像我们一样去清理,社会秩序何在?914那天我问高林村镇派出所所长,我说你们为什么不清理,他回答说他们只有9个警察,我说那我组织人去清理,他没有说话。如果他回复我了,我就有权去清理了。
很抱歉,有时候不敢回忆。(哽咽)
就像剿匪一样,没有政府的授权,就是私权对私权,尽管你是正义的,尽管没有官匪勾结,也不能这样做。我是认识到这一点的。所以,我说大午集团有重大过错,都错在我一个人。
84事件,何必拦着那一辆车呢?崔超不给孙萌、给他爸爸打电话,到公安局门口,领导出来了,怎么还能嚷下去呢?你们认罪了,你们认冲击国家机关罪,你们冲击了吗?你们心服口服地认了吗?你们知道你们没有这样做,但出去以后没有怨气吗?
我希望你们不管出去还是怎么着,从内心深处,真正认识到你们的过错。如果有怨气,你们怨我。通过这件事,我们长达九个月的关押,如果这件事结束以后,我们的心态都能调整好,那以后真正的才是开始了。
我说我是有情怀和理想办企业的,就是共同富裕的理想。我可以说我是很富有的,是一个很富有的大富翁,也可以说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大富翁。现在我们是3.28个亿在银行,如果再算上我们被法院冻结的五千万,我们有3.8个亿,我们没有一分钱贷款,这是多么好的企业啊!我们康养小区还有上千套的房产。我们大午集团发展38年了,我们就是想追求有差异的共同富裕,我们不搞股份制,哪个搞股份制的企业超过了30年,因为他们在为钱打架,他们是用有限的资金去赚取无限的社会利润。大午集团的立宪就是限制我、限制我儿子,限制我后代,限制高管。
今天我们律师给高管辩护,说他们没有决策权,那我们也没有决策权,大午集团私企立宪制度,我们的权力是自下而上的,是选举产生的。我们6000名正式员工,有选举权的只有1000多人,也就是说必须在集团干十年以上。而只要你能干,你只要在集团一年你就有被选举权。大午集团这种探索没有意义吗?我们的权力夯实在第一线,下边没有意见的时候,上边的表态都是错误的。我们的管理制度是分权、确权和限权的。大午集团有很多项目我都不知道。我跟法官说,我根本不知道大午医院已经交了四百多万的土地转让费,法官说你是真有钱啊,可是别说几百万了,就是几千万,这么大的集团,这些事到不了我这。
我没想到大午集团能发展的这么好,我进来之前不足3个亿的存款,现在又增长了1个亿,因为我们的制度在运转,因为它的管理深深地扎在群众之中。
我有乌托邦情节,但我知道乌托邦是强制的、大锅饭的。我们去过华西村很多次,我们在华西村开董事会,在探讨他们的路适不适合大午集团。我们现在的这条路探索的多么不容易啊,我知道我学不了乌托邦,但我们要走出自己的路来。
我们所谓的“桃花源”,就是我们有差别但差别不能太大,所以我们的工资制度是保底限高,这些在座的中高层全年的收入最高不能超过工人的十倍,你要想多收,你就提高工人的待遇。这就是说的桃花源和乌托邦的区别。我不想搞平均富裕,我想搞的是有差别的富裕,但干部的贡献必须明确的体现。大午集团是一套成体系的生态环境。
说远了。通过九个月的羁押,我还是想跟高管说你们没有错,有错都是我的错,所以我说我不怕你们判我,我昨天激动,我不怕你们怎么判我。我想请合议庭根据事实和法律,把后面的高管无罪释放了,让他们出去。我想跟检察院说我们有罪,但免予起诉最好。你们说大午集团38年就是38年犯罪的历史,这能说的过去吗?我的党龄已经50年了,我是摁着手印开除公职的,我交党费交了十万,汇出去又给退回来了。
如果是战争年代,我早就牺牲了,所以说性格决定命运,真是有道理。我这种性格,不能给别人谄媚的笑容,我做不到,这就注定了我的命运,我能干成一些事情,但很多事情人们不能理解你。我就想岳飞,岳飞精忠报国,就像他的满江红说的一样,“仰天长啸、壮怀激烈”,他那种横扫天下“朝天阙”的情怀,最后他死在了风波亭。不能说你个人讲究精忠报国,你的结果就会好。我对我自己不满意,也就这个意思。但冥冥之中有些事情,想避开就是避不开。
哎!
说白了,岳飞为什么会死?朝廷不知道他精忠报国吗?是因为他的岳家军,是因为他功高震主!公诉人说政治安全,我也很坦然地在反思,怎么能够让领导对我们、对这么大的企业不省心啊?公诉人说的那些话,除去对我个人的污名化,说我都是为了我的个人利益,其他话我都能听进去。我一开始就说我们是一家人,不管你是公诉人还是谁,我们的心愿不都是让社会更好吗?
尤其是我知道我的律师们没有收到多少律师费,你们自带干粮,我心里真的很感激你们。王誓华律师你声嘶力竭,你要看多少资料啊,你付出了多少啊。还有孙萌的律师郝亚超律师,还有的律师虽然话讲的少,但你们逻辑很清晰,你们付出了多少,你们敬仰法律,你们使法律完善、使程序正义能够实现,我们在看守所能看电视,我非常幸运的看见了习主席的7·1讲话,习主席的站位之高,我是没有想到的。
下一个百年国家再这样走下去,国家是有希望的。58年大跃进,是我们太狂热了,但这是我们的探索啊。我不同意昨天他们说的2025年超越美国,赶英是能够做到的,超美是不可能的。
民营企业做大了是危险吗?国营企业做大了就不危险吗?这个理论能成立吗?国营企业是共产主义的基础,国营企业的管理体制没有民营企业的效率之高。习主席讲话是肯定民营企业的啊,是肯定邓小平南巡的啊。我真的希望大午集团的实践能让习主席知道,社会主义的实践是能够走得通的,是能够经得住所有人的检验的,不是公安局能检验,是每个顾客都可以检验,我们能经得住历史的检验,虚化所有权、夯实所有权,把家业变成企业、把企业变成事业,我们把企业变成了不死的社会。我认为对我们来说,这次仍然是我们正能量的修行过程,我们不会有怨气的。
问题是到了这个地步了,这件事怎么走下去。我可以承担全部的罪责,但你们把我的高管放了,把他们无罪释放。有错我来承担,能不能不予起诉、能不能不予公开。你们扣在我身上的东西,我不清楚吗?涉黑涉恶,勾结境外势力,可是你们了解我的想法吗?你们知道我在做什么吗?
最后,我希望给大午集团一个机会,最好让我认罪认错,我承担,我会认的,我来给社会一个交代。
我这一生有三件事情,第一个是大午城,这个已经不操心了,它现在有基础了,它会慢慢演进;第二个是大午企业制度探索,我认为只完成了一半,还没有完善,还需要你们去探索;第三个是我的考古成果,政府一直在支持我考古,每年给我30万的经费,就是龙图腾一族,我们汉族是杂族,汉族是汉武帝的疆域概念,徐水有一个釜山,如果今年不把我抓起来,今年我的第六本书已经出版了。
我可能没有机会了,我也不考虑这些了。但我仍然希望给我们一个机会,不要加重,甚至让他们带着怨气离开这个地方去寻找自由,要仍然对政府心怀感恩。
你们要像我们的律师一样敬仰法律、敬畏法律。
来源:维权网